七月精品帖子大赛 散文----樱桃熟了

美好永存

      又到樱桃上市的季节了，每当我看到街头出现樱桃小商贩，柳条樱桃篮子，柳条篮里鲜红晶莹的樱桃，就会想起儿子和樱桃以及时鲜果蔬的许多往事，虽历久而弥新，内心很难平静。
      儿子四岁那年的初夏，妹妹在洛阳三院住院，需要动大手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父亲和哥哥轮流在医院守护，姐姐和大表姐抽空就去探望、送吃的用的东西。我平时上班，整块的休息时间有限，又由于工作性质和长期失眠的怪毛病，就是短时间的休息也休息不好，下班还得看护幼小的儿子，做家务。挤了一个礼拜天，趁着我、儿子和他妈妈都休息的空闲，带着儿子和他妈妈去洛阳看望住院的妹妹，更主要是想让久住医院的妹妹看看她亲手从站立不稳带到四处乱跑的侄儿，好让妹妹有个好心情。
      到洛阳涧西下车后，走在洛阳的街头，能深切感受到当时作为中小城市的洛阳和小县城偃师的巨大差别。去的时候正是春末夏初，时鲜果蔬刚刚上市，街角巷尾到处都是大小摊点和小商贩的身影，人流熙来攘往，自行车的铃铛声，商贩的叫卖声以及围着商贩的城市族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声声入耳，地摊上的杂货也林林总总，让人目不暇接。那时衣着很农村化的樱桃贩子和他们篮子里的樱桃格外惹眼，儿子看到那晶莹剔透红如玛瑙的樱桃，就扯着没心停留脚步的父母的手，往樱桃小贩那里拉，嘴里吵吵着要吃樱桃，到跟前一问价钱，八块钱一两。因为囊中羞涩，更主要的是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办，于是就百般诱哄儿子，儿子委屈得直抹眼泪。
     到了广州市场，卖瓜果的很多，摊前绿油油的西瓜又勾起了儿子肚里的馋虫，我心想就少买点让儿子解解馋吧，到摊前一问价钱，十七块钱一斤，不零卖。这又难为住了没有本事的小爸爸，无奈又是一番劝说不灵，就打算买点价钱也不菲平时儿子又特喜欢吃的香蕉，可儿子那时就认准了西瓜。我施尽了浑身解数，连说带比划：“儿啊，你看现在不是成熟的季节，这些都是大棚里煨出来的，多数还摸了促熟剂，有农药残留，价钱还贵，花钱不说吃着也不美，等大下的时候爸爸一定让你吃个够！”儿子撅着嘴无声的抗议着，最后还是违心的拂了儿子的意。经过这件事，多年以后我都觉得亏欠儿子很多。自己小时候经济困难物质贫乏，到了儿子这时候，仍不能满足儿子的意思，觉得心里特别惭愧感到自己无能。
     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当在等接孩子们的班车到家前，我都在就近的商店里，给儿子买好了冰麒麟、冰糕或者糖果类的小东西等着儿子下车归来，儿子看到接车的爸爸和爸爸手里拿的东西，也不管好赖，乐得一颠一颠的，嘴里吃着还含混不清地讲述着一天在幼儿园发生的故事，我的心里象摸了蜜一样，只微笑着看着一边吃，一边不停讲述着的儿子的小红脸蛋。
       等到了儿子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喜欢吃零食了，可每当到了樱桃成熟西瓜上市的时候，我的心就好想被什么隐隐诱着似的，不由自主去买一点樱桃或者几块西瓜，放在餐桌上。听到街上小孩放学的吵闹声了，我就探头在卫生间的窗户外，寻视着儿子归来的小身影，一看见了就赶紧缩回头，把大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故作镇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若无其事地翻看一些旧书。儿子一到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急步如厕，好象学校不让尿尿似的，还没等近卫生间，看到了餐桌上的水果，夸张地“哇，哇，啊啊”大叫，然后爬在桌上双手环拱着水果做狼吞虎咽壮，还不时的双脚离地再轮番踢踏着地板，尿尿也忘记了。“赶快去尿尿洗手，准备吃饭。”我一边说一边进厨房盛饭，儿子方便后洗过手脸，从塑料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水果，小抿一口，再做陶醉状，边啧啧有声，边跟进厨房，非要喂到爸爸嘴里让爸爸分享不可。
       其实对儿子我不是特别娇惯，他的要求对我来说也不是有求必应。小时候不懂事，稍大了就得讲道理，有理有度，不然即便是拗不过儿子，一时满足了他的要求，也必须把厉害和道理讲清楚，或者事后反省，让儿子认识到他的要求该不该满足。
       随着儿子慢慢成长，道理也懂得越来越多了，每当有空和儿子一块转街或者逛超市，有时看见反季节水果就问儿子：“娃，想吃不？想吃就买点尝尝鲜。”
       儿子总是说：“不要，省点吧。”
       “穆氏装啥，想吃就买点，那有啥，咱是有钱人。”
       “不是那呀爸，你知道这些反季节的水果，那可都是大棚里煨出来的，有的还.........”
           “哦哦哦，我也知道，就是尝个鲜闹不死的。想吃啥给爸爸说就行了。”
         这时候儿子总是特别乖，不是象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就是牵着的我胳膊袖。
        儿子在洛阳老城上学期间，每隔一段时间我或者他妈妈，就在偃师买好了水果，乘车给儿子送去，主要怕他自己舍不得花钱买。
      去年的五月中旬，偃师的水果摊上几乎没有苹果了，洛阳的街面也几乎绝迹了，只有超市里价格比较昂贵的外来水晶富士，依然高傲地矗立在货架上，可来往的顾客少有问津。我去看望儿子，顺便在大张超市买了几斤水晶富士，出超市后我就把价码条揭掉了，然后到儿子的租住屋里一边做饭一边等儿子放学归来。前几次看儿子我就儿子的拖鞋左脚的底都快断了，只剩几根橡胶筋系连着，我特意捎了一双新的，把旧拖鞋偷偷扔掉了。儿子放学归来看见我就一脸喜色，当看到桌上的水晶富士的时候忽然脸色又凝重了，说道：“爸，买这干啥？多少钱一斤？”
       “娃，先别问价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买不起，干吗恁小家子气呢。”
      “不是那，到大下的时候有多少买不了啊。”儿子坐在床沿上看见我捎的新拖鞋就问，“我的旧鞋你给我弄哪了？”
      “我看街上收破烂的半天没有收到东西，就送给人家了。”
      “我那还能穿的.........”
       儿子生活上很节俭，袜子、鞋穿烂了总舍不得扔，总觉得天气不好了还可以凑合一阵，反正新的也是跳旧的也是踏，用不着的时候收藏着。我也是这样的，我劝儿子扔旧东西的时候，我的父母也经常劝我，该扔的就扔了，省得人家笑话看不起你，而他们自己反而是旧的烂的缝缝补补继续凑合，儿女们给买新衣物鞋袜，就满脸不高兴，给些旧的反而乐得象吃了蜜。我的爷爷奶奶生活亦如此。
      去年儿子考完试后，心情也放松了，每到我休息时，我们吃罢晚饭，父子俩就去植物园闲逛，一边散步一边闲谈。看着儿子听着我讲述往昔旧事，那样子就像在听教授讲课。
       一次吃晚饭下楼后，走在院子里的路上，看着一米八多，高出我半头的儿子，我突发奇想，说道：“娃，你弯下腰，背背爸爸。”儿子顺从地弯下腰，等我爬上儿子的背，双手搂住儿子的肩头，儿子也垂手揽着我的双腿，慢慢的走了几步，我说：“行了行了，赶紧放下，招人看见笑话咱。”儿子说：“没事，怕啥哩。”忽然间，我好想挤出几滴泪来。儿啊，你可知道，爸爸背了你多少年才把你背大啊。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让我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从我呀呀学语背到大的啊。
       做儿女的很难完全理解父母的想法，儿女心里不爽了，父母得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劝导，可内心就像洒了把盐。儿女幸福快乐了，做父母的感觉比自己中大奖都兴奋。
      去年秋末，儿子去郑州上学了，郑州虽然距离偃师不太远，毕竟不像偃师到洛阳这么近了，抬抬脚就到了，想啥时候去看儿子了，只要有时间就可以一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每次儿子回来妈妈或者爸爸都提前买好了儿喜欢吃的东西，走的时候送儿子到车站，当临别时，走出十多米后，回头看到儿子依依挥动着手右手，我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现在正是樱桃瓜果上市的时候，娃可舍得买些尝尝？能否悟到父母对你的良苦用心？
       平时在家，父母常逗你玩，爷爷说你是好德行，奶奶对你爱怜有加，外婆外公喜欢你，伯伯娘娘夸你，姑姑喜欢你，姨和姨夫们夸你，表姐表弟表哥喜欢跟你玩，舅舅说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在大家的眼里，臭娃简直成了人见人爱的还珠格格了哦，爸爸心里既心酸又高兴。为了教育你也得罪了不少次人，有几次冲突还特别激烈，连爸爸的父母家人都挨了骂名。
      今年考完试儿子就轻松了，我也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大任务，虽然没有彻底完成。我一直不舍得当面征求娃的意见，怕儿子心情难受，孩子怎么能完全理解大人的苦衷呢。我是否该考虑一心一意伺奉养我成人的父母了,还有安排一下爸爸自己的下半生了呢？但愿娃好自为之，继往开来，创造幸福快乐同时莫忘了回馈社会。

洛东一滴水

愿娃好自为之

细柳叶

可怜天下父母心！好懂事的孩子！好动情的帖子。

逍遥马

好文，读了2遍。
但有一点不明白：去年秋末，儿子去郑州上学.今年考完试儿子就轻松了，我也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大任务，虽然没有彻底完成。

美好永存

好文，读了2遍。
但有一点不明白：去年秋末，儿子去郑州上学.今年考完试儿子就轻松了，我也完成了人生中的 ...
逍遥马 发表于 2010-7-11 19:36

呵呵，今年高考，去年转郑上的，很多人认为花钱多条件好的学校对学生有益处，我随流了。我以为人生目标有三：一奉养老人，二养育后代，三独善自身。可不同时期总有侧重，而自身总被侧在最后了，主要还是能力的问题了，或者观念的问题哈

逍遥马

呵呵，今年高考，去年转郑上的，很多人认为花钱多条件好的学校对学生有益处，我随流了。我以为人生目标 ...
美好永存 发表于 2010-7-12 09:20

    祝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