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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4 11: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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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窃的国宝
美国纳尔逊—雅坚斯艺术博物馆藏中国佛教名宝撷英
孙 迪 《收藏》 2005年第11期 (全文)
绰号“钞票男爵”的美国堪萨斯城报业大亨纳尔逊(Colonel William Rockhill Nelson,1841~1915年)在极力改善堪萨斯城居住环境的同时,更加深知艺术与文化对一个城市文明化进程的重要意义。1896年的欧洲之旅更坚定了他在堪萨斯城建立一座艺术博物馆的决心。藏品的质量在纳尔逊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对艺术品品质的孜孜以求无疑指引和鼓舞着日后纳尔逊博物馆的全体工作人员。1915年纳尔逊辞世后留下高达1200万美元的遗产用于博物馆的运作及购藏艺术品,其后纳尔逊的夫人、女儿、女婿以及家庭律师都参与到这一宏伟的计划中来。正赖于此,在上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耗资275万美金的新古典主义馆舍才得以在纳尔逊家族豪宅的地基上拔地而起。 1933年12月纳尔逊艺术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他所遗赠的巨额财富使得博物馆自成立之初在购藏艺术珍品的能力方面即能够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芝加哥艺术中心以及底特律艺术中心等美国老牌博物馆并驾齐驱。1911年,74岁的雅坚斯夫人(Mary MCAfee Atkins,1836~1911年)去世,她将近100万美元遗产中相当一部分捐出,以供在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置地建立“雅坚斯美术馆”。其后两者的遗产托管人决定合作建馆,至1983年50周年馆庆之际正式更名为纳尔逊—雅坚斯艺术博物馆(Nelson-Artkins Museum of Art,Kansas City,U.S.A.)。30年代初期,馆方首任顾问帕森邀请了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的中国艺术史专家华尔纳为信托委员会提供关于购藏中国艺术品的建议。1931年华尔纳东来为纳尔逊艺博搜购艺术品,在此期间他联系到了从前的学生——席克门。自哈佛毕业的席克门受到哈佛—燕京学社的资助赴北京进修深造,在华居留的5年期间(1930~1935年)他遍历华北,为纳尔逊博物馆搜购了大量中国古代奇珍异宝,1935年返美后即供职于该馆直至1946年荣任副馆长。纳尔逊博物馆以精绝的中国文物(特别是绘画和造像)称誉全美,跻身于美国七大中国文物集藏中心之列,席克门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以至于馆方后来特别举办了“席克门收藏中国文物特展”以资旌表。以下撷取该馆所藏数件中国佛教文物,以窥豹斑。
北魏太和十八年尹受国造释迦坐像
通高54厘米,系造像主尹受国于太和十八年(494年)为其亡父荐福所造的释迦像。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的太和十八年是中国佛教美术史上的转折点,皇家祈福造像的中心由平城云冈(今山西大同)迁至地近南朝的洛阳龙门,由此“秀骨清像、褒衣博带”式的汉风造像逐渐取代了旧都流行的“太和样式”,终于在北魏中晚期造像艺术中占据了压倒优势。尹受国造像显然属于旧传统的保持者,火焰纹化佛通身大光背、半袒右式袈裟、Z字型阴刻折带纹、二方连续忍冬纹饰带以及盘曲缠绕的双龙,无不暗示出其与云冈石窟间的密切关联。且造像材质为砂岩,故而可推测为出自山西境内的作品,系太和式造像的典范。
北齐石雕观音菩萨立像
通高132.1厘米,出处不详。菩萨头戴三宝冠上浮雕的叶状勾头云纹饰物、圆形花饰中吐露出的垂珠流苏以及束冠的缯带所打的各式花结、袒露上身的菩萨所服天衣、菩萨佩戴的璎珞中所装点的攒珠纹饰物、腰间束带后向外翻垂的大裙等等,其装饰基调与南北响堂石窟为代表的北齐造像样式保持着高度的内在一致,故而可以断代为北齐(晚期)作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菩萨下半身的衣饰中隐约凸现出了双腿的轮廓,略如出水的湿衣,这显然是与北齐造像曹家样密切相关。
河南温县慈胜寺五代壁画
我国现存的五代佛寺壁画仅余山西平顺大云院一处区区21平米的作品了。然而就艺术水平而论,国内硕果仅存的大云院壁画较之早年流失海外的河南温县慈胜寺作品,又是判若云泥。这批代表存世五代壁画最高水准的艺术珍品曾一度为著名古董商卢芹斋珍藏于其在巴黎的寓所中,直至垂暮之年卢某才渐次出让捐赠了这批古代绘画杰作。慈胜寺壁画现在分藏于欧美7家著名的博物馆、美术馆中,以面积和品质论,公推纳尔逊博物馆上世纪50年代初购买受赠的3幅藏品最佳,包括后周广顺年间(951~954年)所绘的立姿供养菩萨图和坐姿观音菩萨图,以及自后周作品下方揭出更具唐代风韵的后晋立姿持莲菩萨图。画面中春蚕吐丝般紧劲铁线所表现出的高超造型技巧令人叹为观止:菩萨那华腴丰满的肌体、婀娜多姿的体态、烂漫如花的手姿、当风飘举的吴带、玲珑剔透的头光以及浓淡相宜的敷色,皆令观者目炫神迷。 辽代金铜阿弥陀佛坐像
通高26厘米,1946年入藏该馆。尽管辽代的造像艺术曾经非常发达,但遗存至今的辽代佛像数量却十分有限,除华严下寺、佛宫寺、奉国寺、独乐寺内幸存的少数彩塑作品外,传世金铜佛像无疑是把握辽代佛教美术的重要物证。传世辽代金铜坐佛为数不少,但体量较大、铸工精湛的作品却极为罕见,坐佛造像中的精品首推纳尔逊博物馆所藏阿弥陀佛以及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通高20.7厘米的那尊坐像。这两尊辽代金铜坐佛因其图像学特征鲜明,与寺庙彩塑作品相互印证,有助于归纳辽代造像的时代特征,因而弥足珍贵。鉴定辽代造像最为重要的参考依据非佛像双膝、衣袂处可见的所谓“屈蛇纹”莫属,这一图像学特征正是为纳尔逊博物馆立下不朽功勋的席克门首度提出的。
河北易县八佛洼辽三彩罗汉坐像
购藏于1933年,是西方博物馆中最后入藏的一尊八佛洼造像(除1998年法国吉美博物馆藏品外)。这尊辽三彩罗汉坐像不仅是中国古代写实艺术的瑰宝,更是高僧大德的传神写照。罗汉像所蕴藉的如“受难的基督”般崇高的宗教美感撼人心魄。在他那如米开朗基罗著名的《哀悼基督》中的圣母一般的眼光中,金钱、权利、地位、享受、恩怨、战争甚至天长地久的爱情——人世间一切的价值和观念都在冰消瓦解。
金代木雕敷金加彩泼洒坐菩萨像
通高241.3厘米,被馆方视作中国佛像的代表作而陈列于庙宇室的中央。自唐代周“妙创水月之体”以来,水月观音像即已成为僧侣、施主、工匠津津乐道的造像题材之一。海水、岩座、紫竹、莲花、圆光,渐次构成了坐姿潇洒的水月观音所处的典型环境。就寺院内施造的立体造像而言,无论主体的菩萨像是泥塑还是木雕,皆需在菩萨背后的壁面上以绘塑结合的方式进一步营造出上述典型环境,辅以普陀落伽山的景致或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的故事,逐渐水月观音演变成一种造像定式,称之为“倒座观音”或“海岛观音”。纳尔逊馆藏本尊坐于山岩座之上的菩萨像,显然属于佛寺正殿倒座处安置的观音像。虑及此类造像多出自晋南古寺,很容易令人联想到稷山县青龙寺内空无一物的倒座,该处壁面上绘制有巨型的通身大圆光。但本尊泼洒坐木雕观音像是否是稷山青龙寺故物,尚需进一步考证。
金代木雕敷金加彩菩萨立像
曾于法国巴黎举办高古木雕佛像展会,一次性售磬38尊大型木雕造像的北平达古斋古董商霍明志,其经手展售的木雕造像以数量巨、品质优而享誉全球。据霍某所言,清末民初之际山西太平县(今襄汾县)连村村民文定邦在灵石县韩侯镇北山下发现了一座废弃已久、难以登临的半山古寺,文某纠集村民冒险入寺,遂觅得了一尊精妙绝伦的木雕造像。由此,古玩行的坐贾行商开始大肆探搜山西全境的古寺,加之木雕造像轻便易携,故而大量历代精品木雕流失海外。本尊敷金加彩的木雕菩萨立像,其体量之巨、雕工之精、品相之美,足堪颉颃以高古木雕造像收藏见长的安大略博物馆、克利夫兰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所藏木雕名品,实属传世金代木雕造像中的杰作。
北京东城区禄米仓明代智化寺
如来殿藻井
纳尔逊博物馆的庙宇室荟萃中国古代艺术奇珍,代表了当时博物馆陈列设计的最高水准。屋顶部镶嵌金碧辉煌的斗八蟠龙大藻井更堪称庙宇室内的华彩乐章,每位抬头仰望藻井的观者似乎都已经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恍然置身于古佛青灯、香烟缭绕的异国佛堂。这架木构杰作来自北京东城禄米仓的明代智化寺。寺内精妙绝伦的木构藻井共两架,一在智化殿内,一在如来殿万佛阁上,民国19年(1930年)寺僧因经济原因将其售与来华搜购中国文物的席克门。后智化殿藻井入藏费城艺术博物馆,而最精的万佛阁藻井则成为席克门所供职的纳尔逊博物馆的珍藏。除了智化寺的两架藻井,费城艺术博物馆还收藏有一座出自北京王府的明代厅堂,而1932芝加哥举办的大型国际博览会上,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二世亦曾经试图将承德外八庙中汉藏佛教建筑的菁华——须弥福寿之庙主殿拆运出境,连同殿内陈设文物一道运往芝加哥现场组装展出,后因技术难度太大而作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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