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街头

吴庆勇

　　　　　  
　　午夜的街头最后一班公交汽车仍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知疲倦地放着悠扬音乐报着站名，一站一站地停靠。虽然车厢里空无一乘客，站台上也没有行人，公交车还是按照它的节奏前行。公交车就像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好在有脚下熟悉的大道和光芒四射的路灯的陪伴，公交车孤独而不寂寞。
　　
　　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没多久道路就开始积水，公交车被雨雾包围，公交车的两个大灯发出的光柱就像金箍棒挑开水帘洞，指引着车子向着夜的深处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白天人流如织，等一个信号灯的转换要等很久。司机习惯的放慢了车速，可是看不到路口红绿灯。车灯直射下发现这里拉起了警戒线，两辆货柜车撞的面目全非，信号灯杆也被撞断，几个警察正在现场指挥，警车灯、救护车灯在胡乱的闪烁着，切割金属声夹杂着伤者的呻吟，殷红的血被大雨冲刷得满遍横流……
　　
　　司机停好车子，走近警戒线，被告之这儿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禁止前行需要折返。其实，司机的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警察告之现场有专业救援，司机只有失望的返回车上。这个路口有一个站台，下一个站台在另一个十字路口旁，再过两个站就到了终点，如果有晚归的人需要回家因为这个站交通管制在下一个路口等车这么办？如果有晚归的人在大雨之夜等不到公交车怎么回家？不能就这么折返，虽然现在公交车是空着的，虽然下面就剩下两三个站，没有达到终点的就是没有尽职尽责，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不安。
　　
　　公交车折返到了上一个十字路口，绕行到另一个街道，七弯八拐终于绕到了交通事故现场的下一个路口。站台上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全身被大雨淋透了，不知是激动还是被雨淋的发冷，竟然全身发抖拼命想公交车舞动着。司机赶忙停好车走下去把老人搀扶上车，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御寒。过了一会，老人逐渐恢复了平静，连声对司机表示感谢。他告诉司机，本来他在上一个站等公交车，但是因为交通管制没有办法冒雨走到了这个站，雨是在太大了，没有雨具，街上一辆车子都没有，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家。这么晚了，真的想不到有公共汽车。
　　
　　谈笑间终点站很快就到了。老天好像还没有宣泄够，雨还在拼命的下，老人的家就住在终点站附近的一个小区，有家难回老人在车上无奈的叹息。司机拿着伞，对着老人微笑着说，太晚了你的家人肯定很担心，我送你回家。司机挽着老人的手臂，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向老人居住的小区走去。
　　
　　司机婉拒了老人的感谢，目送着老人上了楼，哼着小调返回终点站。回来的路上，雨小了很多，原来伞上肆虐的砰砰声变成了柔和的滴答声，伞上飘落的水珠在街灯的映照下就像晶莹水晶，难道这是老天感动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