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槐花盛开的地方 文/乔现锋 父亲生活在花的海洋里。确切地说,是槐花飘香的世界里。 这是五一这天,我回老家看望父亲时最深的感受。 今年适逢春旱,和旱地里矮小、孱弱的麦苗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那高大魁梧、枝繁叶茂地树木,它们的郁郁葱葱、它们的繁花似锦,好象在有力的证明着春天的盎然生机和无穷魅力。 遁着一缕缕诱人的清新气息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那开着一树繁花的刺槐树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她的活色生香、她的摇曳生姿,她似灯笼、像铃铛的玲珑造型,总能令经过她身边的人为之一振,有点不忍地撷下几朵放在嘴里,特有的滋味霎时溢满了口腔、俘获了整个身心…… 由于刺槐的木料质地坚硬,非常适合用来制成各种农具,再加上它的生长速度极快,所以老家村子里的房前屋后到处可以看到刺槐的身影。每年的四月下旬至五月上旬,雪白的槐花次第开放,于是全村人就徜徉在这花的海洋中。槐花的清香、槐花的甜蜜,曾陶醉了我整个童年。 父亲说,听说我要回来,早已经在大清早里上到我们家的房顶上,三下五去二便够得一大篮子的槐花,单等我带到城里去。父亲又说,刺槐这树贪长,每年都会有新的枝条疯长到家里的瓦房上,一刮风就影响到房子的安全。父亲是爱树之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将这样的枝条折下来。而给我采的槐花正是这些枝条所生。 吃过午饭,父亲执意要带我到村后的山上,让我与他一起察看退耕还林的田地里植下的刺槐树。这些刺槐不负重望,在贫瘠的土地里迅速扎下了根,仅几年的工夫便蔚然成林,不少的树干已有碗口粗细。在槐花盛开的当下,站在山上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但见漫山遍野的槐花将村子里的槐花早已连成了一片,在春风的吹拂下,远远望去,就像翻滚的雪浪,沿着山势起伏荡漾,潮水般地花香也随着这层层的“波浪”飘向远方,整个村子于是便都淹没在这醉人的花香中。 偏僻的老家远离工业的洗礼,父亲所摘的槐花除了少许的浮灰以外,绝没有其他这样那样的污染。槐花由于生长环境的随意自然,也从来不与各种农药有染。她的母体——刺槐,由于大多生长在贫瘠的薄地上,为了生存不得不将其所有的根须扎至地下十多米的深处,槐花便汲取了大地尽可能多的灵气,闻起来飘飘欲仙,食用起来唇齿留香…… 槐花,可以作为暮春时节特有的风景去远远地观赏;在爱护树木的前提下,槐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上你的餐桌,供你拌了面蒸了吃,氽了水做成馅料包着吃,也可以搭上现代工艺的顺风车,将其脱水后置于真空包装里,留着以后慢慢吃…… 有时候想,槐花,比起牡丹这个“大姐大”,她显得朴实无华、微不足道,比起梅或菊这些花之君子,她有点随波逐流、近乎平庸,比起桃、李、杏这些前辈,她有点老成持重、大器晚成。然而,正是槐花这些特立独行的品格,成就了独一无二的她,她丰富了春天的内涵和人们的餐桌,更延续着人们对春天的美好遐想。 到哪里去领略大自然的诗意?到哪里去寻觅春天的芬芳?只一树槐花,什么都有了。 |